About
谁非得让我在这个页面写点自我介绍?真成,我这辈子最烦的就是自我介绍。在工地上,我这张脸就是介绍,在胡同里,我这辆二手电瓶车就是介绍。既然你点进来了,估计是想看看这博客后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,或者是想学点怎么修漏水水管的干货。行吧,我姓魏,魏铁根,79年的。这名字是我那当铁匠的老爷子起的,说是贱名好养活,结果活到现在,我发现这名字确实够贱,命也确实够硬。
1979年那会儿,我出生在北京一个还没拆的破胡同里。那时候没这么多高楼大厦,也没这么多假模假式的词儿。我小时候的记忆就是煤烟味儿,还有冬天里冻得裂口子的手。我老爷子常说,铁根,你以后得长得跟钢筋一样直,不然这辈子就得被人弯着使。我记住了,结果这脾气就长成了现在这副德行。80年代末,我没赶上什么好时候,上学那会儿我就是个刺儿头,老师说我这人没定性,其实我就是看不得那些装腔作势的。
到了90年代,我没去念什么正经大学,一头扎进了工地。那时候哪有什么监理,都是师傅带徒弟。我从搬砖开始干,后来学了水电,再后来学了看图纸。那时候的活儿实诚,水泥就是水泥,沙子就是沙子,不像现在,什么玩意儿都能往墙里塞。我记得1997年那年夏天,我在一个新楼盘当小工,亲眼看见一个工头为了省那点钱,把劣质钢筋埋进梁里。我当时就炸了,直接把这事儿捅到了上面。结果呢?工头被撤了,我也被排挤走了。这就是我第一次知道,当个讲真话的人,颈椎得硬。
2000年到2010年,这十年是我最忙的时候。到处都在盖房,到处都在装修。我开始正式干监理,专门盯着那帮偷工减料的。这活儿招人恨,真的。有一回,我发现一户人家的防水层做得薄得跟纸一样,我直接让工头把铺好的瓷砖全给我砸了重弄。那工头拎着板砖要在工地跟我练练,我当时就站那儿,指着我这脖子说:往这儿拍,你要是不拍,你就是孙子。最后他怂了,乖乖重弄。这些年,我见多了这种虚头巴脑的破事,也见多了那些所谓的职场精英,穿着西装革履在写字楼里谈什么管理,等他们回家发现厕所堵了、墙皮掉了,照样得求爷爷告奶奶地找人修。
后来,我接手的活儿基本都是老旧小区改造。这种活儿最难干,也最接地气。老百姓住了一辈子的房子,漏水的、漏风的、电路老化的,全是硬骨头。我天天在那帮居委会的大妈和脾气古怪的邻里之间转悠,还得盯着施工队别给我耍滑头。我这颈椎就是那时候累废的,天天仰着脖子看天花板,低着头看管线。我这人没耐心,尤其是对那些不干实事的人。你要是跟我聊怎么把这墙刷平,我能跟你聊一小时;你要是跟我聊什么数字时代的转型,我劝你赶紧把网页关了,我这儿不伺候。
这博客叫充电口,名字是我半夜骑电瓶车的时候想出来的。北京的半夜挺安静,胡同里凉快,我骑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二手电瓶车瞎转悠,觉得这生活得有个地方歇脚,得有个地方给那些被生活折磨得没电的人充点实惠的。我这儿不教你大道理,大道理那是书店里那些成功学骗子的。我教你的是怎么挑合适的五金件,怎么看装修合同里的猫腻,怎么在水管爆裂的时候不至于手忙脚乱。
除了这些,我这人剩下的时间都给了我那缸鱼。孔雀鱼好养活,但养好了也得费心思。鼠鱼最逗,天天在缸底钻来钻去,跟我在工地上查隐蔽工程一个样。有时候我盯着鱼缸能看一宿,那时候颈椎好像都不疼了。我有套奇形怪状的五金工具,那是我这些年的宝贝。有一回我在胡同垃圾堆旁边捡到一个生锈的12mm扳手,拿回家除锈抛光,那手感,比现在商场里卖的那些所谓的精密工具强多了。这扳手我现在还随身带着,干活的时候踏实。
我写东西没逻辑,想到哪儿写到哪儿。我反感那些用排比句堆砌出来的废话,生活本来就是一地鸡毛。我这博客里的每篇文章,都是我踩过的坑。你看进去了,你就少赔点钱;你看不进去,说明你还没吃够亏。我这人嘴臭,说话不好听,但道理都在这儿了。别跟我整那些抒情的,什么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,生活就是苟且,你得在苟且里把地基打稳了。
前几天有个小年轻跑来问我,说魏工,你觉得生活的意义是什么?我当时正猫着腰在检查一个排污管,闻了一身的味儿,我直接跟他说:生活的意义就是你现在赶紧把这管子给我接实了,不然楼下漏了水,你家就是粪坑。那小子被我吓得脸都白了。你看,这就是生活,没什么浪漫可言,全是这些琐碎的、具体的、甚至带点臭味的事儿。
我今年四十五了,也没什么大理想。就想把手头这几个小区的改造盯完了,回家把我的鱼养肥,晚上能睡个安稳觉。这博客有人看没人看我不在乎,我这就是个树洞,也是个工具箱。你要是哪天发现你家房顶漏了,或者在生活里被哪个孙子给坑了,回来翻翻我写的这些东西,说不定能帮你省下几张钞票。
行了,废话够多了。我这脖子又开始疼了。还得去阳台看看那条刚生了小鱼的孔雀母鱼,那小玩意儿要是被大鱼吃了,我这一晚上白忙活。别指望我在结尾跟你整什么煽情的总结,我这辈子最见不得就是那个。就这样,散了吧。